辉耀历 1782年7月11日晚11时
公 元 2087年7月11日晚11时
君王大陆以南,塞壬古大陆以西,世界之树东,“世界之树的嫩枝”——猫之岛
猫岛向来以岛周围的暴风雨而著名,尤其是七月份的大雨,厚厚的的雨组成的大网几乎让任何航海人辨不清方向。狂怒的疯狗般的浪猛烈地拍击着堤岸,恐怖的闪电撕裂着黑漆漆的大海和天幕——偷渡客和走私犯有时会从这恐怖的天气中行动,但鲜有人或其他种族成功过。
离海一百普西④,有一座白色的三层木楼,周围被绿色的枫树林包围,只有房前的一片大草地和一条白石板路还告诉我们这里还是走得出去的。十普西外,一个小城镇笼在雨中,飘渺的几乎看不出一点轮廓。那条石板路弯弯曲曲的穿过林子,把港口、白房子和小城连了起来。
这个岛之所以叫猫岛,顾名思义,猫生活在这个岛上,说白了,一种用两条腿走路的猫组成了这个岛大多数的人口。
但最近塞壬古大陆以黄金狮鹫为标志的格罗伦斯帝国正向这附近集结兵力,准备与占领雅顿岛的巴伦泰因王国舰队争夺世界之树之岛和北方雷鸣高原与迷之海的控制权。这个以血鹰作为标志的人类王国与长耳精灵组成的帝国军之间的战争已经延续了上千年。但,战火从未染指这片乐土。尽管它从属于格罗伦斯帝国,尽管它盛产猫刺客,尽管已经有十个人类领主和四位将军在过去的十几年里惨遭猫刺客暗杀,猛烈的暴风骤雨是它完美的屏障,就像今晚。
但凡事终有例外,就像今晚,一个人类悄悄地乘船上了岸,又悄悄地从码头昏睡的警卫“借到”一辆马车,支起雨篷。他丝毫没有注意到马车的草堆下已经有了一个乘客,就把一个提篮放在车里。提篮里发出稳定的呼吸声和轻鼾声。他驾着马车,驶出马棚,消失在雨幕中,慢慢向白房子的方向走着。
白房子离港口不算太远,但他走得很慢,慢的像经过数个世纪一般的沧桑。这里在七十年前是帝国的领土,它曾有个更加狰狞的名字——恶灵岛。环境的恶劣逼迫人类放弃它,人类水手一遍遍重复这海域的残酷,无数因为沉船而成为恶灵的人想把航船拉下水,一年中只有几个星期的航行时间。然后耐奥隆,精灵之王,重新拾起这个被人类放弃的岛,赐给大法师艾克,又赐给年轻的七页法师亚斯·忒兰西,忒兰西又把整个岛回赠给不断游牧,不断流浪的猫族后,这里才改名为猫岛。
“这里曾经有多少人死在这……”那人类坐在车上,哀伤般的轻叹,“为了什么?”
为了什么呢,权利还是荣耀……
车子慢慢走着,好像无视今夜的暴风骤雨。马匹也习惯了在这种天气里走动,默默穿过雨织的黑色帷幕。
车子安静地前行。闪电没能撕开开暴雨的甲胄,发出低沉的咆哮声。远处的山峰隐没,留下一个似有似无的环境,夹着一个尖尖的峰头,像极了猫族最喜欢的沙丁鱼羹。而那就是沙丁鱼山,人类管它叫暴风山,猫岛上最高的地方。
他向沙丁鱼山望去,山顶若隐若现的微光,黄色的温馨与平和下盖不住的突兀与尖利只持续了一会儿就又隐没。他停下来,轻笑,便又赶赴一场危险的追星会。
风雨丝毫没有停下来的意思,而是又卷起一大块翡翠,猛击海岸。
也许这是整个猫岛小镇中最后仍然亮着灯的两个房间。昏黄的烛光在房间中静静的摇动着,她放下手中的书,望向角落里古朴的大钟表,秒针依旧在快速地转着一圈又一圈,发出滴滴答答的脚步声,而时针却步履蹒跚的走到代表11的风龙贤者修辛德①脚下后不肯动弹。她叹了口气,慢慢披上大衣举起蜡烛向门外走去,白色的睡袍很快消失在门口。
维克特灰色的毛发里掺杂了些许白色,在昏黄的烛光下更是现出了他的年长,他现在正披着一件褐色的皮衣,趴在堆满各种书的桌子上在烛光下打着酣。一支蜡烛孤零零地站在烛台上,灯芯几乎快要溺死在自己一手创造的蜡油中了。
“老头子,该睡了。”白色的身影出现在门口,“该睡了。”
一道闪电打过,照亮了整个书房,划破了天上胶一样的云。她缓缓走进来,从一旁的架子上取下一根蜡烛,小心地点着,代替了烛台上那一根,屋子里稍稍亮了一点。
“睡着了……”白色的睡袍飘到桌前,猛烈地拍维克特的背。“老头子,老头子,老头子!醒醒了!该睡了!”
维克特摇摇晃晃的坐起来,伸了个懒腰。“嗷啊啊啊啊啊呜——”他揉了揉眼,“让娜啊,帕西和安,嗷——呜,睡了吗?几点,几点了?”
“十一点了,苍龙②也该休息了,帕西和安早睡了,睡吧。”
“不行啊,苍龙睡了,我也得按时完成,明天可是毕业礼了。额——嗷呜——”维克特揉揉眼,扶正鼻梁上歪掉的小圆眼镜 ,让娜一把夺过眼镜,“明天再办,维克特,”她一把拉起维克特,把他向门外推。
“好好好,真是拗不过你,”维克特接过眼镜 ,放在桌上,向窗外望去。一道闪电打过,照亮了书房,黑洞洞的森林忽的亮了一下,也让森林深处的红色尖顶闪动了一下,然后被暴雨和黑暗重新吞没。
那是杰尼斯猫族王立学院③,猫岛上唯一的学校。那尖顶是学院大礼堂的一部分。
“希望明天——明天雨会小一点,”维克特望着窗外,“让那群毕业生早点到,让我在少操点心。这群捣蛋鬼终于毕业了,又一届啊,真不知什么时候才能退休,累死了这么多年。”
“退休?还早着那,作为校长和村长,退休还早那!”让娜笑道,“只不过这雨还得下上一星期吧。”
“是啊,”维克特慢慢把大衣挂在架子上,换上睡衣,快速爬上床,钻进被窝。
“那俩孩子睡得可真香。你说,老婆子,帕西去年和安结婚,”维克特把胳膊盘在头后枕着,“我就想什么时候我也能当爷爷……”
让娜瞪了他一眼。“孩子是月之女神赐予的宝贝,女神都没心急你急什么。而且急的不是你一个人。自作多情!吹蜡烛,睡觉!” 说完就侧过身去“睡觉!”
“唉,不想了,睡觉吧,明天还得赶去学院……”他准备吹灭蜡烛。
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
“老头子,等一下……等一下,有人在敲门吧。”
“怎么可能,雨下的这么大,又这么晚了,谁还会来——”
咚咚咚——咚咚咚——
“去看看,也许是有急事。”
他叹了口气,极不耐烦的从温暖的被窝中爬出,抓起大衣穿上。一对尖耳在头上抖动了一下,打了个冷战,而敲门声越来越大,顾不上穿鞋,就把柔软的肉垫放在冰冷的地板上。而隔壁仍旧鼾声如雷。他一面穿衣一面向外走一面说:“老婆子,明天别忘提醒我买地毯,地板太冷了,脚都不敢放。”
“就你多事,”让娜从床上爬起来,冲门外喊道,“净花些冤枉钱买这买那。”她披上衣服,向壁炉里加一块儿柴,小心地拨动着。“会是谁呢?”她想。
维克特利落地穿上衣服,从二楼向下张望。水像泼在窗户上一样,外面漆黑一片。他抓过提灯,走下楼,悄无声息。“不会是艾特那家伙吧,他总偷鱼,每次都被揍得——”
“不像,他现在肯定,”他终于在门口找到一双便鞋,“肯定躲在家里睡大觉。”
又一道闪电,维克特隐约看到一辆马车和一个长长的影子。一切又沉于黑暗,沉在即使是猫族也无法看清的阴影中。
维克特迟疑了一下,他缩回要去开门的手,把烛台放到一旁的柜子上,穿上大衣,又摸出一把手枪,确认装填了火药,放在口袋里。
“谁呀,这么晚了还来——”他边穿边喊。
外面的雨更大了。
“村长,有急事,”门外传来一个平静的声音,没有半点慌张和急迫,年轻的语调倒多了一分自信和安然。
是精灵语,不是族人,维克特这么想。
轰隆的雷声传来,震颤着整个木屋。维克特叹了口气,举起烛台,慢慢拉开沉重的木门。顿时一股冷风涌了进来,烛火猛烈的跳动着。
“这么晚了有什么——”一道闪电,阴影做鸟兽散,避让于电光,也驱散来客背后的阴影。维克特有点稍稍不适应站在高个子前,有一种莫名的压迫感,站在这个接近两西的家伙儿面前维克特一西半的身高更让维克特感到尴尬。
一个精灵使者,维客特想,毕竟人类没有飞行的能力,也不能驯化狮鹫,船只在这种天气不可能从君王大陆开到这,来的都沉了,都会被迷之海拉进深渊。猫岛在雨季唯一的沟通方式只能飞过云端,在月之女神的庇佑和指引下飞来。
总之,人类今晚不可能出现在这。
“Eda xpma Seliectu(先族光明永昌)。坐狮鹫来的吧,年轻人,王国有什么事么?”维克特用余光扫过来者脚下,同时用古精灵语向来客问好。来客没有回应,只是慢慢把斗篷下的篮子递给维克特。白色的手套几乎不愿意与维克特有什么接触,那张脸一直仰着,用一种轻慢的目光斜视维克特,这让维克特非常不舒服。
猫族向来让高等精灵贵族看不上眼,尤其是精灵王族,除了猫族的恩人摩杰克和女武神缇雅·赛因公主,每个精灵贵族都是目中无人,让人恶心般的高傲。
维克特面无表情的接过提篮,小心的掀开提篮上的布盖。
“Eda xpma Seliectu,维克特村长,”那个躲在斗篷里的家伙看着村长把提篮交给让娜,“正如看到的,三只猫族婴儿。”
维克特的尖耳抖动了一下。“是的,年轻人,还有事吗?”
维克特在口袋中不知摸索什么。远处又传来隆隆的雷声,雷声过后他摸出一把手枪,突然用人类用的语言问道,“王国有什么事?”
“没有什么——”使者还没说完,一道闪电闪过,黑洞洞的枪口已经指着他的额头,“村长,您这是要做什么,杀死王族的使者——杀死王族的使者是要移族的。村长大人不为自己考虑也要为整个猫岛考虑一下。”使者的语气十分平静、傲慢。“村长大人应该知道猫族的地位和处境,该做不该做您应该比我更清楚。如果我被这么肮脏粗俗的人类武器送去庭院⑤,那我会很乐意在那见到每一位猫族族人的。”
“是吗,我倒不这么认为,”村长慢慢把枪收回来,笑着往前走了一步,“只是个玩笑。”突然维克特用枪柄猛击来者的肚子,就势往上一挥,枪把勾着迎过来的头向上一提,只听见木头与骨头清脆的撞击声,红珠子在闪电的映衬下从使者嘴里飞了出来。
“噗——咳咳——咳咳,村长,你把猫族送上了绞刑架!”
“人类,到了这个份上还要继续么?”
“人类?真可笑,村长还要用这么愚蠢的——愚蠢的理由辩解,”他仰面躺在地上,头晕眼花,晃晃悠悠地站起来,就着雨水咽下一口血水,直面村长的枪口,“你要为你卑鄙的行为付出代价!”
喵呜——呜呜——
村长怪叫一声,紧接着是玻璃破碎的声音。碎玻璃像雨点一样撒下,浇在使者头上。玻璃渣顺着斗篷和大衣滑落,两个影子也安然着地。白光一闪,一柄剑柄极长的短剑划过雨幕。
“该死!”使者一侧身,明晃晃的剑直直地砸在石板上,一直垂在腰间的双手迅速拔出两把银白色的手枪,优美的线条勾勒出艺术品一般的金属外壳,艺术背后是杀人的机器,冰凉的枪口压在帕西和安的额头上。
砰——
维克特眉头一紧,咳嗽。火枪的烟气呛到了。使者脸颊旁多了点血痕,顺着擦伤的耳朵,一滴一滴从下巴滴下来。
一个沉闷的雷在远处炸响,时间犹如定格在这一秒,杀气扑鼻。
“帝国刺客联盟的刺客,”维克特用人类的语言说道,“手里面的是帝国巴伦泰因战备研究所研究的向力手枪初号‘马拉柯拉’⑦吧。”
“村长大人也认识?看来研究所的猫清理的不彻底啊!别动!”刺客用力压了压枪,控制住帕西,然后抬起头冲维克特笑了笑,“看来各个研究所的鼠患是您一手策划的。”
“没想到为了防止间谍,”维克特满意的点了点头,尾巴在身后晃了晃,从门后拿出一把雨伞,“人类也能下的了下水道亲自捕鼠而不养猫。”维克特打开大伞,轰隆隆的雷炸响,好像让沙丁鱼山也开始震颤。
“村长不担心吗?万一——我不小心走火,您损失就大了,”他握紧手枪,手心渗出汗来,额头上的汗水合着雨水和血汁滚进他的嘴里,咸乎乎又有股铁味儿。“噗——”他吐了口口水
一脸坏笑,“您认为呢?”
“父亲,别管我!”
“闭嘴!”刺客瞥了一眼帕西,摇了摇头,“您是怎么识破我的,村长大人?”
还没等他说完,一支长矛突地从一旁杀出,惊得他不得不甩开帕西和安,往一侧猛地一跳。矛尖闪烁着绿色的光芒,一双尖利亮闪闪的眼睛直直地戳到他脸上,逼他不得不闪开。矛尖迸发出强烈的电弧和电流,那持矛的白色影子念念有词,忽高忽低的歌声不断加快,电流越来越强!
是让娜!该死!
电弧开始向前延伸擦着刺客的鞋子击打在一棵灌满水的枯树上,树立刻在一声爆炸中化作无数木屑和残渣漫天飞舞,那年轻的刺客在危险的碎屑中跳着芭蕾一般避开爆炸气流。
电之箭的尖端忽地收起,一根很大的电柱从脚下拔起。他猛的闪开,隐约看到村长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眼前一片电光电弧,银白色的蛇在地上快速爬行,然后击中一个树桩,树炸开,硬生生地炸开,点燃,残余的闪电能量像玻璃一样划过大地,流淌消失。
背后突然变热,一堵火墙诡异的在暴风骤雨中树立起来,直接切断一切退路。他不得已向火墙开枪,吞吐着火气的巨兽登时熄灭。喘息,他紧张地大口喘息,但还是漏出“只有这些吗”一样的表情,似乎在嘲笑。
“自不量力!”帕西甩动长剑,双手倒握剑柄在空中抡出一个圆,直直插入面前的石板。那个圆发出微弱的光芒。“阿加德尔的门徒,用你破碎的指血,撕碎我的敌人,成就你主的威名!”古精灵语如同洪钟一般回荡在雨夜,剑末的圆石发出强烈的光,汇成一只愤怒的火眼,喷吐出的火球,像雨点一样。
他猛的后撤,转身,踮起脚尖,旋转,双臂抱在胸前,雨水顺着枪划出几条抛物线,在闪电下晶莹剔透——如果这是一场芭蕾舞,那舞者就能惊艳全场,观众起立欢呼!这绝美的舞步开放在刀尖之上!
跳跃,旋转,似乎火球和闪电箭也挡不住他的前进舞曲,天地间的电闪雷鸣几乎是这次疯狂表演的奏鸣曲。
安很快用密集的连珠火球编织一张网去填补漏洞,但为时已晚。维克特却和让娜搬出三把椅子坐在门廊下,静静的看着。
“维克特,帕西和安真的可以独立了,”接过村长递来的一杯苹果酒,让娜往门灯里加了点油,笑着说,“真是怀念啊,我们这么年轻的时候,连半个人类刺客都遇不上啊。”
“唉,你的毛色更白了……”
“你头上都开始掉毛了……”
“看着年轻人,感觉自己更老了一些啊……”维克特抿了一口苹果酒,“这酒真好,像流金一般……毕竟珍藏了十年啊……”
“真是的,”让娜跟维克特碰杯,金黄色的酒在酒杯中激荡,“……六十年前你也是在这么一个雨夜向我求婚啊……”
“我说:‘今天晚上我要跟你决斗!’然后我让安德烈帮忙生篝火,让科比特和夏米烤肉……”
“从校长到同学瞒了我整整三个月,对吧!然后那天突然下了大雨……”
“……所有人都淋湿了,在营地旁的树林里……”
“……就像这样一起看雨……在树下,你向我求婚……”让娜淡淡的抿了一口酒,“像做梦一样……”
维克特晃了晃酒杯,一饮而尽,手中酒杯转的飞快。他看了一眼倚在椅子一边的大黑伞,回过头来满足的叹了口气。
“……你猜我在帕西他们房间发现了什么?”一发子弹击碎了酒杯杯脚,接着圆滚滚的酒杯如同离弦之箭向刺客砸去,刺客一个趔趄,帕西的剑顺便带下来一绺头发。
“什么……”让娜轻轻晃动着篮子,篮子里的小猫发出稳定的呼吸声。“地窖的钥匙?如果明天我发现少了一片鱼片……”
“不是……”
“炸弹?去年他私做的炸弹直接掀翻了房顶,上个星期才……”
“不是……再猜……”
“难道是一头牛……哦我的天哪!”
“不是!”
“那瓶蓝色波多姆……他偷喝了!”
“唉,你这个当妈的能想点好的吗!”维克特盯着让娜,举起右手抓住飞过来的剑,再丢回去。“再猜!”
“难道是鼠患!还是其他的——”
“唉——”
老两口一起低下头,一个火球擦着后脑勺飞过,撞碎在石雕上。
“帕西真是跟你年轻时太像了——”让娜生气地瞪了维克特一眼,给小婴儿又裹了裹毯子,“不是炸房子就是放火搞实验——当年诺拉高原的诺拉河是谁搞爆炸堵住的!谁又害大家把土石挖开把他救出来的!”
“‘狮鹫的蛋只能孵出狮鹫’嘛。”维克特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当时不是年轻嘛!现在不是没有嘛!不提了!不提了!”
“真是的,回到猫岛之前每天都过得提心吊胆的——在外面担心人类军队突袭,在家里还要担心你这个破坏狂!”让娜越说越生气,“回来了之后帕西又让我操心,每次都要修补各种东西!”
一道闪电在天空流过,和着“呲啦”一声,一把匕首紧紧的把刺客的兜头帽按死在门廊柱上不能动弹。雷声做完祷告后,火球直接把帽子带到了地狱,火焰在木支柱上开起聚会。
“老婆子这都……这都什么时候的事了……”维克特尴尬地站起来,慢慢用衣服拍灭火焰,“……现在不是挺好的嘛!嗷——”
让娜一把攥住维克特的尾巴向后一拽拉回座位。“我说过多少次了,不要在别人面前晃尾巴!”
“这也很痛的!”
“哼,自己教授的暗号课程就提到尾巴语,明确说明不能在与敌人交战时乱晃尾巴,作为校长不以身作则真不负责任!” 让娜向安看去,安正被刺客拿枪压制,尾巴像是不经意的一摇,帕西立刻心领神会,从刺客左边突击,迅速解围。
“哼,你需要改的不止一点!”
“呃,好了,老婆子,”维克特向上坐了坐,“……不说这个了。”
“我告诉你,如果我孙子或是孙女出生之前你这些天杀的毛病改不了我就把你赶出去!听见了吗,死老头!”让娜一把把维克特的耳朵揪过来,大声吼叫甚至让正在打架的三个愣了一下,“听到没有!我——要把你——赶出去!给我滚到山洞里!”
“给——给我点时间——疼啊,松手啊!”
“哼!”
“村长大人……这下可以好好谈谈条件了吧……”趁着刚才难得的间隙,刺客终于扭转局势,一脚踢开帕西,左臂搂住安的脖子,紧紧抱在身前。
安被劫持了。
“别动,小猫咪……”刺客擦了擦头上的血,把枪死死抵在安的头上,“打的真疼啊……别动!子弹不长眼……”
“安——!放开她!你要是伤到……”
“闭嘴!”刺客就着血,饮下一口雨水,“收起你的剑,小心我擦枪走火。”
“你……!”帕西全身抖动起来,安用力挣扎起来,刺客拼尽全力才压制住。
“放开我,贱人!”
“住口!”刺客用枪托猛击安,安漏出尖利的牙齿发出愤怒的低鸣,嘴角的血滴下来,眼睛死死盯住刺客毫无表情紧绷的脸,安几乎想要把刺客淹没在眼神里杀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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